2011-09-01

房裡的天花板

傍晚,接近傍晚時分的1830,拿起橘色泡綿作成的耳塞緊緊壓進兩隻耳朵,房裡的燈熄了,我在床上仰頭盯著天花板,方形浮雕上掠過窗外車燈反射的浮光,來來往往吵雜的汽機車聲,路上喧嘩的說話聲,瓦斯桶的碰撞聲,車輪胎轉過地面雨水唰唰聲,隔著泡棉的耳裡,還是傳來答拉答拉答拉~拉拉拉~從街道路口,越發響亮。默數著劃過天花板的光和那答拉聲的腳步,它已來到窗下了,震耳欲聾的聲響逐又消沒在下一個巷道。
辛勤的工作者,踩著雨水拐著回家的彎曲,工作一天,累了吧!?

音響上的碎花布一角脫了的粗線頭,被晚風吹得搖頭晃腦,我莫名的喜歡盯著它來回擺動的姿態,因為它在說著分秒移動的時間,房裡漫滿未散去的煙味,轉著電風扇上下左右盤旋,腐爛的氣息、腐爛的我。
望著天花板心裡竟還嘆息著昨日種種....想著想著,最後一絲信仰像要崩解在這幽暗又罪惡的房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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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人間有一道由時間堆砌成的磚牆,任何重要時刻都不會掉落一磚一瓦,那牆卻是越長越高,高到我不能想像它逐漸矮小的一天,若用麻木可以搭建安全島,我想我們需要的只是不太遠的安全距離,但某個傍晚日光燈下的妳的身影,為什麼又像隔著毛玻璃看也看不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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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這片幽暗好像可以讓我再看見小時候外公家蛙鳴的夜晚,靜靜的、黑黑的夜裡好像只剩我和外公兩個人,和屋外幾隻田蛙,那麼悄悄的躺在我心裡。外公說過的話語、細微的酣聲好像在耳邊.....
終於知道此刻我怎麼會不覺得這些該像懷念去懷念的記憶,原來猶如昨夜。但外公竟像是去了長期的旅行,好久沒回來,可知道我的感覺是再也說不出口了?除非在夢裡的旅程見面了!
最疼愛的人若離世了該如何安慰自己,滿腔的祝福願望其實就是麻痹和抽離罷了,好讓自己忽略那個空洞獨自兒走下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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